冷眼观世,热肠待人。一眼看破虚妄,一心感受真实。 冷眼是智慧的透镜,让迷雾散去,让真相浮现。热肠是温暖的心灵,让冰雪消融,让真情流淌。冷眼看世界,不等于冷漠无情;热肠待他人,不意味着盲目付出。智慧在于平衡——理性而不失温度,感性而不乏清醒。 人生如棋,冷眼是布局的眼光,热肠是落子的温度。下棋的人,既要谋划全局,又要珍惜细微处人情冷暖。冷眼是一种距离,让我们看清事物的本质;热肠是一种亲近,让我们
盼着,盼着,激动人心的这一天终于来了。初秋的北京,阳光依然来得那么早,那么暖。在这样的早晨,行进在宽阔的大道上,去赶赴一场盛大的集会。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大会,于这一天,9月3日的阳光下,在北京天安门广场隆重举行。 从天安门城楼发出的声音掷地有声。全世界都在聆听从中国传出的声音,天安门,就是今日世界聚焦的中心。一个个方(梯)队,雄壮有力地行进在长安街上。那是威武不屈
英灵铸就世间的丰碑 人间迎来又一个时代的胜利 硝烟鼓荡—— 青铜的血脉 在大地深处撞击民族的脊背 淬火的深痕 镂刻废墟之上俯瞰的天宇 古老的国度展现不屈的胎记 微火 汇成光芒 是熔炉里血肉与誓言锻造的战旗 他们从黑夜递出锋芒 在山河的胸膛铺展大地的晨曦 当母亲的泪痕沾满征衣 寒霜浸润过的独轮车辙 带动了滚烫的麦粒 黄河咆哮 传递星火燎原的霹雳 台儿庄的焦土 默
咖啡即将漫过杯沿,信用卡上的数字正逼近额度红线,冰箱里塞满的食物吃不完——这些日常场景藏着同一个隐喻:我们总在不自觉地填满自己选择的容器。对“满”的执念,让我们习惯性追求容量的最大化,却往往在遭遇风险时失控。真正的智慧或许在于主动选择更小的容器,在有限中窥见“少即是多”的生命真相。 容器的尺寸本质上是对欲望的量化边界,银行每周自动划转10元钱到储蓄账户,看似微不足道的数字却在重构消费认知—
这是一种人们常见但似乎很少关注、未加深思的有趣现象:火,通常怕风,很容易被风吹灭;但当火成熊熊燃烧之势时,风吹反而会让火燃得更旺。 此种现象的科学道理和内在逻辑在于,风对火的影响取决于火势的强度。火势微小时,火焰温度较低,风吹会带走热量,使温度降至燃点以下,导致火被熄灭;火势较大时,燃料温度升高,燃烧反应强烈,风带来大量氧气,增强氧化反应,使燃烧更加充分;风还能吹散火焰周围的冷空气层,将热量传递
我对昨夜一无所知。天一黑,我就关门闭户倒头睡去。可是,此刻我完全可以向你转述刚刚过去的夜晚。 月明星稀一定没错,但它们看起来有些模糊。空气湿潮,连光也受潮晕散了。风是缺席的,若有,也是微风。一声鸟鸣如一粒石子,投进黑夜这潭平静的湖水,对的,还是夜,不是晨,鸟雀其实比太阳都起得早。在真正的早晨来临之前,它们已经觅得几粒草籽入了腹,饮得几滴露水入了喉。 以上并非我的信口开河,而是从眼前草叶上的朝露
微信升级后,置顶聊天的名额不受限制了。但是,通讯录里几百个名字,除亲情系列,真正想第一眼就看到的,其实没有几个。原来,数字可以扩张,人心的存储却始终有限。 不管怎样,我还是把该置顶的置顶,该取消的取消,该删除的删除。我置顶的人,当然是关联紧密或紧要的人。就像年轻时恋着爱着,把心上人置于心灵的顶端一样。当然,必须置顶的,不一定是因为爱,更多的是烟火和饭碗。 父亲被置顶,母亲被置顶,兄弟姐妹被置顶
现在经常想起儿时一种叫“躲猫猫”的游戏,就是把其中一个人的眼睛蒙上,让他寻找并摸到每个人躲在哪里。并不是怀念童年的情趣,而是在回味那种看不到的感受。依然能记得当时的心里充满着怎样的不适应,脚步慢慢蹚着向前,怕被什么绊到,两手在身前不停地划拉,怕撞到什么东西。因为还要找到隐藏的伙伴们,更要屏息凝神地辨听各种声音。 现在想来,虽只是短短游戏的片刻,那种感受却能绵延这么多年,而那些一直都生活在黑暗里的
常常感觉一天的时间被切割成无数碎片,在这样的碎片里,时间飞快流逝,内心感到难言的空虚。 比如浏览朋友圈,患强迫症似的点上一个赞,妄图靠点赞维系着某些稀薄的关系。很多时候,他人的生活介入了自己,其实又没有真正的交集与共情的人生,只是在消耗着自己的元气。比如刷视频,一直刷得眼冒金星,很多庸俗的视频,无非名利与虚荣在背后暗流涌动。 这些年来,一本书一本书地接着买,对纸质书的感情还保持着阅读的初心,但
人不可有傲气,但不能没傲骨,罗隐的傲就是有着一副傲骨。 罗隐在科场恃才傲物,尤为公卿所恶。他的傲,结果是科举应试一连六次,回回名落孙山。唐代的科举考试,在制度上远没有后世的严密规范,没有糊名、誊录等防止舞弊的做法。罗隐所在晚唐五代,进士登第,不光靠应试时显示的文才,还主要靠有名望和势力的公卿揄扬推荐。罗隐对公卿倨傲,遭致这些人的厌恶,怎么会得到权贵的揄扬推荐呢! 罗隐的诗《蜂》:“不论平地与山
嘉祐二年(1057),19岁的苏轼与父亲和弟弟一起离开家乡眉山,到京城汴京参加进士考试,主考官是欧阳修。欧阳修看到这篇题为《刑赏忠厚之至论》的文章文辞简练而平易晓畅,结构之严谨,说理之透彻,论证之严密,大为赏识,当即决定判为第一名。但转念一想,这篇文章的作者会不会是弟子曾巩呢?如果判作第一名,一旦真的是曾巩的作品,他人一定会觉得自己在徇私舞弊。一番犹豫权衡之下,欧阳修最终将这篇文章列为第二名。等拆
秦王政二十二年(前225),秦国大将王翦在率兵60万攻楚之前,要求秦始皇赏赐他田宅园池。生性多疑的秦始皇答应了,且在开怀大笑后,完全消除了对王翦的提防猜忌之心,其一统天下的霸业也最终得以实现。 据《史记·白起王翦列传第十三》记述,即便在大军已出征进发的途中,王翦“使使还请善田者五辈”,还五次派人赶回咸阳请求秦始皇践诺。其实,王翦并无觊觎天下的“异志”,也不贪念财货,他需要的是在风云变幻的政治博弈
鲁伯特·帕克·布拉迪是公认的零售专家,他在荷兰开了200多家连锁超市,都生意火爆,评价极高。 布拉迪没有什么超常的手段,靠的是质量和服务,可近些年来,他不得不采用印发宣传单、送礼品、各种打折等促销方式,即便这样,也无济于事,各个子超市的顾客依然寥寥无几。 原因很简单,电商普及,人们在网上购物方便又物美价廉,因此很多实体店都在挣扎中求生存。 布拉迪的很多亲友都劝他趁早关门或撤并,因为电商已经成
塔克拉玛干沙漠是世界第二大死亡之海。一批批品质优良的“海鲜”从这里源源不断输送到市场,让许多人疑窦丛生:高温、干旱、盐碱、黄沙漫漫的不毛之地,怎么成了盛产海鲜的“海洋”了呢? 虽然这里干燥,但叶尔羌河像一条洁白的哈达,流经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每年夏季洪水期,滚滚洪流流进沙漠中不断淤积,逐渐形成一个个面积不小的池塘。池塘内的水溶解了沙漠中的盐碱,使水质悄然发生了变化。 距离河流比较近,地势凹陷的
“如影随形”这个成语,形容人或事物关系密切,像影子跟随身体一样不可分离,它常用来描述人与人之间形影不离的亲密关系。但影子其实是最现实的,当你在阳光下时,它紧紧跟随;一旦你走进阴影,它就立刻消失不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往往也是这样,影子的忠诚度,完全取决于光线的强弱。这让我联想到某些人,在你风光时前呼后拥,在你落魄时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邻居老周当年经营着一家小厂,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日子过得相当
暑假期间,我的一个侄儿将自己关在屋里,不让家人随意进入。他表示想要感受一番孤单与宁静,享受一个人的美好时光,同时思索未来的人生道路。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弟弟,对我说:“就让他好好静一静吧,喧嚣嘈杂的外部世界着实太过吵闹了。”我问道:“他有没有拿手机?”得到的答复是拿了。 我说:“那他或许并未真正静下心来,也无法领略真正的独处与安宁之美。人虽身处屋内,心却早已飘到了屋外。”弟弟对此有些怀疑,透过窗
爱琢磨的人,有两种。 一种,爱琢磨人。凡事以人为先,这话似乎也有点道理。谈感情,不得和人品好的人?交朋友,不得看对方信不信得过?做事,照样不得先想想对方是不是靠得住? 这么一来,便把琢磨的重心,放在人上头。人有多面,这谁也免不了。那么,该关注哪一面?多数人都不吝于展示自己好的一面,主动把优点示于人前。这么一来,好的一面自然是显而易见的;然而,坏的一面便是,人们会下意识地把焦点集中在对方不欲为人
退休前总跟上战场似的,忙得不可开交,什么养花养鱼,只是在心里想想,直到退休了,才养起一缸鱼。看着它们在缸里悠闲地摆动,心里才真正有了“闲下来”的感觉。 最初养鱼,只要水浑了我就忍不住想全换成新水,以为这样才是对水草和鱼好,结果换完没几天鱼就相继出现这病那病的,甚至翻了白肚;刻意不换水,时间长了鱼缸又浑浊,缸壁也会蒙上一层滑腻的绿藻,残饵鱼粪沉在缸底卵石上,不堪入目。好在残饵鱼粪被水中的有益微生物
不得不承认,我有拖延症。因为住在单身宿舍,平日也极少有朋友来访,所以我过得比较“随心所欲”。这不,脏衣篓里的衣服都快堆成小山了,我还迟迟没有去清洗。我无数次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等周末一定要来个彻底大扫除!”然而每个周末,我不是窝在沙发刷剧,就是在“选个更适合的日子”的纠结中虚度时光。 直到那天下午,我被脏衣篓绊倒,脏衣服摊了一地——实在太糟糕了,简直惨不忍睹。我狼狈地爬起来,不再想着要先把衣服分
人不可能生活在真空中,要与人交往,要有朋友才能精神有所寄托、事业有所成功,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可如何才能让人愿意与你为友呢?在《论语·里仁》篇中,孔子说:“德不孤,必有邻。”给我们指出了成功交友的基本原则——只要加强自己的道德修养,就一定会有许多人愿意团结在你的周围。 在《论语·颜渊》篇中,司马牛忧心忡忡地说:“人皆有兄弟,我独亡。”内心很是悲伤。子夏解劝他道:
这次到成都,在杜甫草堂,见到盆栽的地栽的各样的兰草。 素淡,清雅,的确有君子之风。 女婿特地提醒我,在室外的长廊,白天都会开灯,目的是要人们欣赏四壁的兰草时,不要忽视了兰草在粉壁上投下的优雅的影子。 女婿是搞美术的,他对美有一种天生的敏感。 的确,兰草在粉壁上的影子,比花盆里的兰草还要清秀脱俗。 杜甫草堂专辟一室陈列兰草,墙上全是古人画兰咏兰的真迹摹本,实在是用心良苦。 看到郑板桥画的
杨以增是清代有名的藏书家,他出身诗书世家,一生热爱藏书。早在读书时即秉承父业立志藏书。步入仕途后,他多次易地任职,广交文士,接触和收集许多珍本古籍。道光十八年(1838)为父守丧,家居时开始建“海源阁”藏书楼。 一日,在藏书楼的书房中,杨以增将新得的歙砚重重拍在案上,对着前来探望的长子杨绍和怒目而视:“整日在外结交文人墨客,藏书编目却错漏百出!这般浮躁,如何承继海源阁?” 杨绍和攥着刚誊抄完的
小时候,我一直很困惑,明明每年都会种小麦的,可就是一年到头难得吃上几回白面。一日三餐,粗粮是绝对的主角。可是过年时、家里来了贵客,或者一些很重要的节点也是需要白面来撑撑脸面的。怎么办?只好去别人的家里借。 父亲生性腼腆,嘴又笨。母亲正好相反,性格开朗,高门亮嗓,风风火火。因此,家里家外人情礼往的差事,就都是母亲来。 借面自然也不例外。亲朋好友来时,母亲就会从那个空的面缸里取出葫芦瓢,然后直奔胡
钊弟自幼手巧心活,打球、下棋、书法、篆刻,无不涉猎,且一学便精。邻里皆叹:“这小子,天资过人,可惜锋芒太露。” 一日清晨,他下楼晨练,见两位白发老者于空地挥拍对打羽毛球。球起球落,老者腾挪跳跃,汗珠闪闪,却满脸是笑,一边喘气,一边互相打趣。钊弟驻足片刻,技痒难耐。待他们歇息喝水,便上前作揖,笑道:“两位老伯,可否让小侄陪一局?” 老者见他器宇轩昂,便欣然递拍。钊弟一抖腕子,先来一记刁钻斜线,再
我在参加一次文学讲座时,第一次见到小许。她身穿一件淡雅的中式碎花旗袍,埋头认真地写着笔记,给我的感觉安静而优雅。巧合的是,中午我们又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于是自然而然地加了彼此的微信。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讲座结束的当天晚上,小许就给我打来电话,热情高涨地分享她的学习心得。当时我已洗漱完毕,正准备休息,因为不想打击一位文学青年的热忱,又怕影响家人休息,只好抱着手机跑到客厅里
有一次,和同学去乡下看望老同学秦开元,到那里,见他正在为别人建房,想赶着下雨前建好。 他一边砌着墙,一边带着歉意对我们说:“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雨,赶着今天做好,我把这堵墙砌好,其他的事他们会完成。” 我说:“你忙,我们看你砌墙。” 秦开元读书的时候,成绩不错,那时候,我们谈理想,大家有说去参军的,有说将来做科学家的,有说去做老板的,而秦开元却说,我姓秦,我就想做秦始皇,一统全球,说着他自己大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诗经》里的这八个字,描摩出整个白露时节的轮廓与气息。 白露,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五个节气,每年公历九月七或八日,太阳行至黄经一百六十五度之时,便悄然而至。其得名之由,大抵源于此时天气转凉,昼暖夜寒,水汽凝为露珠,再遇低温则结为白霜,天地间遂披上一层朦胧的银纱。 此时暑气渐消,秋意初显。清晨起来,但见草尖、花瓣上露水晶莹,迎着朝阳闪烁如星,恍若大地悄悄藏了无数碎银。若天气
去水边,赴一场与风的约会。 河风慵懒,它带着清新的气息和丝丝缕缕的凉意,在你身边掠过。只那么一瞬,便能让你放松下来。午后的阳光,将岸边的人影拉得很长很长。这个时候,人的感官会变得格外敏锐,能够捕捉到许多平时关注不到的小美好。 在靠近河岸的地方,一群小鱼自由自在地游弋。阳光透过清澈的水面,洒在它们身上,鳞片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它们时而聚在一处,时而又分散开来,似乎是在进行一场有趣的游戏。水面上那一
朋友的儿子小俞刚参加工作,谈起初涉职场的感受,他说:“职场是个复杂的江湖,跟领导、同事之间的关系很难处理,远远不像在校园里那样单纯。不过呢,我的原则是,尽量从复杂的人际关系网中挣脱出来,只管把工作做好就行了,别的一律不重要。我不讨好谁,也不迁就谁,坚持做自己。有人说我像‘独行侠’,我觉得做个职场‘独行侠’也不错,天马行空,来去如风,真像个绝世独立的侠客,我很享受这种状态!” 我忍不住摇摇头。职场
朋友见面,喜欢问对方:“在忙什么?”对方可能会回答:“瞎忙。”如果这只是个客套的谦词,可以一笑了之;但如果真的在瞎忙,那就要注意了:瞎忙是无效努力的表现。 忙是常态,有事情在忙是好事:首先说明事业在发展,有事可忙;其次也说明你被信任,被委以重任;再次,人在事上练,有事可忙,就会逼着自己不断学习,提高本领。但能否忙到实处,忙得有效,则考验智慧。如果瞎忙,陷入事务主义,不但会影响自己,还会影响合作伙
有天我娘跟我扯闲话,说她幼时贪玩得很,不知恐惧,不畏危险,有次竟然背上背着小舅,爬上高高的墙头折杏花去了。 这真让我惊心动魄。我叹:娘,你可真淘啊!不过我喜欢淘气包。如果咱俩同龄,我肯定是要跟你做闺密的。 娘说,咱俩还不是闺密吗?还用同龄吗? 我一想,是啊,多少年朝夕相伴,我们是有那么点心灵相通的意思。我跟娘一样,爱花草,爱读书,爱看老戏。 每遇好看的戏、有意味的书,娘若不在场,我的心就缺
夜幕将垂。爹打来电话,声音哽咽:“你娘中午只吃了几口,晚饭就没吃下。我有点怕!”我安慰两句,迅即与大哥通话,他说:“下午还和娘说话了,应该是胃口不好。放心,有事给你打电话。”话虽如此,我还是悬起了心。 娘被肝硬化折磨得已是皮包骨,抽腹积水后输蛋白和营养液,扎针都困难。从医院拉回家,是娘硬要求的,也是医生诊断无望后的好心相告:“在家养着吧,想吃点啥就吃点啥。”我明白这话的意思。回到老屋,看到老伴儿
三爷爷是爷爷的三弟,从没出过远门,一辈子住在农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他最光彩的一件事,是六七岁那年上了电视。当时电视台拍麦子丰收纪录片,需要一位农民在广袤的麦田旁搓吹麦穗,几经挑选,沧桑且面善的三爷爷成为最佳人选。 由于对搓麦穗吹麦壳驾轻就熟,三爷爷配合得极好,一条即过。拍完以后,摄影师刚要收机器,就见三爷爷把手里的麦粒,一股脑摁进了嘴里。成熟的麦粒质地硬实,嚼起来和石子差不多,可
天幕低垂,月朗星稀,风息如细语。 车轮一头扎进浓稠的夜幕,在无垠的夜色里切割出一条归途。车载广播里,阎维文的《母亲》悠悠响起,那句“你爱吃的那三鲜馅儿,有人她给你包”,像一枚温热的石子,猝不及防地投入心湖,漾开的涟漪,漫过窗外飞逝的灯火,无限延伸着我投向老屋的视线。归心在歌声里愈发急切,六百公里的路程,仿佛在思念的重量下被悄然压短。 当车窗外的天际终于透出蟹壳青的微光,车子已静静泊在那扇熟悉又
同学来我家找我玩,我都会很自豪地说,我家很好找,走进巷子,沿着玫瑰香,那个种满玫瑰花的院子就是我家了。 满院的玫瑰香,便让同学惊叹半天了,正是向往浪漫的年纪。然而我会在她们沉浸于惊叹中还没反应过来时,再自豪地告诉她们一个更惊叹的故事。 满院玫瑰花是爷爷种的,而且是为奶奶特意种的,花开时节,红艳艳,香浓浓,甭提多美了。 听到故事的同学几乎都会瞪大了眼睛,惊叹说,你爷爷真是一个浪漫的人! 爷爷
经常去散步的湖边,栽了一排栾树,是几年前栽下的,如今已经长成大树了。这几年,小城里的栾树好像越来越多了,湖边、路旁都栽了不少,也或许那些栾树早就有了,只是我一直没有注意到它们而已。栾树,也是寂寞的。 我觉得栾树很懒,春天时,迟迟不肯发芽,到了秋天,又早早地开始落叶了,它们懒得生长,懒得长大。它们更愿意站在湖边路旁,任晴风雨雪往来,也不管头顶的云霞聚散、身边的虫鸣鸟唱,只顾为自己预留一个漫长的假期
到巷子里走走,心会很静。巷子里长着几棵有年岁的老树,槐花树、构树、白蜡树、银杏树、柳树。走进巷子,就被这些老树散发的静气环绕,似乎很多尘俗琐事就淡了远了。 而其实巷子里拥有着最深最浓的烟火气,人家门前大多养着花,有的还在花盆里种着辣椒、西红柿之类的家常菜蔬。阳光好的地方,扯着晾衣绳,晾晒着牡丹花图案的被子,蓝方格子的被单,白衬衫、碎花裙子在淡淡的风里悠然摇曳。这岁月静好的情景如淡墨的水彩画,也如
在草原上开车不需要技术,横竖是撞不了人的,因为实在是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如果看见了,恨不能停下车,跟那人说一箩筐的话再走,就是说到天光大亮也不厌烦。此刻,生命的色泽尚未从无边的草黄之下喷涌而出。如果天空上没有跟随我们奔跑的云朵,大地上没有驰骋的乌珠穆沁白马,我觉得我们的车,像是行驶在广袤苍凉的火星上,万物裸露出骨骼,一切回归生命的本质,没有修饰,也无赘余。只有单调肃穆的黄色,在大地上绵延起伏。
因不好意思而错过这样让人抱憾的事,在生活中屡见不鲜。不知你是否还记得—— 小时候,你和家人一起去亲戚家做客,面对亲戚热情精心备好的一盘盘糖果点心,你不好意思去取,因为家人已提前告诉你“去别人家做客要保持矜持,不能轻易要人家的东西”。你只好眼巴巴地望着诱人的点心,禁不住咽了好几次口水。 青春年少时,情况仍没有太大改观。你邂逅了一见钟情的女孩,因为不好意思,而不敢大胆表白。等到多年以后,得知她已嫁
前段时间,我因工作出现纰漏陷入负面情绪中,好多天都无法释怀。自责、悔恨、失望、沮丧、挫败感等等负面情绪啃噬着我,心情随之跌入低谷。 我知道负面情绪会对身心造成不良影响,于是想尽了办法要摆脱坏情绪。我去健身房健身,出门散心,听音乐平复情绪,各种调节情绪的方法都试过了,可是收效甚微。一位懂心理学的朋友对我说:“负面情绪也是体验的一部分,不必过分排斥它,接受就是了。我们的人生体验就是由各种情绪组成的,
依稀记得前些年,网上曾发起过一个“中国的国鱼是什么鱼”的投票。结果,带鱼以超过六成的得票高居榜首。带鱼,乍看下一袭银袍,苗条清丽,好似一条条飘舞在碧海里的银色绸带,极富美感。但渔民们都知道,这种鱼性子凶悍,一见稚鱼、鲜虾与小乌贼,便露出尖牙利齿,弱肉强食,活脱脱一个“冷面杀手”,故亦称“刀鱼”。“带鱼打蜡两头尖,张嘴里面带刀剑”,这是儿时熟稔的童谣。 作为一种曾广泛分布于我国沿海、产量位居四大经
秋日的阳光斜斜洒在巷口,几片黄透的枯叶落在脚旁,风里裹着淡淡的桂花香。菜市场的巷口蹲着位妇人,布袋装着满满一袋黑芝麻,“姑娘,要些黑芝麻不?自家种的。”妇人笑着起身。我俯身拿起一小撮:“现在很少有人种黑芝麻了吧?”我随口问道。妇人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收割要趁天好,脱粒还得细筛,也就我们这些老骨头,还念着这口纯黑的香。”我听罢,便多买了些,布袋沉甸甸的。 过去,每年母亲都会种一小片黑芝麻。等到秋
村庄的深巷里有一口老井。井沿是用石头砌成的,上面长满了青苔,看起来像老人手背上的青筋。这口井是村里最早醒来的。天刚亮的时候,村庄在薄雾中慢慢显现,老井静静地躺在巷子深处。井栏的棱角已经被磨得很圆润,青苔像一层凝固的绿色时光。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在井沿上,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井水很清澈,能倒映出天上的云彩,也像能照见人心。这口老井是村里人生活的起点,也是村庄里最安静的存在。 井台是村庄最热闹的地方
中学时,我有个同桌叫小余,跟我关系不错。音乐课上,老师教我们唱《同桌的你》,我都会对着她唱: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她总是捂着嘴笑。我知道一般的男孩子难入她的法眼,她肯定会找一个给她写诗的男孩。因为她最喜欢的明星叫吴克群,那首《为你写诗》,被她在自习课上哼唱了很多遍。 上学时我们都没钱,对明星的喜欢,只是停留在抄歌词,买贴纸,有条件的买唱片。她
我上学那会儿,除了学校布置的暑假作业,还有一份持续的特殊“作业”——打羊草,为羊们准备过冬的干草。老师布置的作业薄薄一本,突击几天就能完成,可打羊草却急不得,得整个夏天顶着烈日、冒着酷暑,挥汗如雨地干。 学校还没放暑假,家里就帮我备好了打羊草的家伙——两把镰刀和一只粪箕。粪箕是农村常见的、能背在肩上的小竹筐。为啥要两把镰刀呢?因为新镰刀的刃口起初灰白锃亮,格外锋利,可用不了多久就会变钝。为不耽误
天上明月一轮,恍若高高悬挂的一颗心——一颗无比珍贵的心…… 1 明月皎皎。 如明镜,不见一丝阴影。 似白玉,亦无半点瑕疵。 心若明月,则可以保持一种纯真而善良的本性。 2 天空多么浩瀚。 明月兀自优哉游哉。 一副闲庭信步的姿态。 心若明月,则可以享有一种无上的自由,与洒脱。 3 或圆,或缺。 圆时,明月淡然自若。 缺时,明月亦淡然自若。 心若明月,则可以臻达无悲无喜的
秋,是世间最出色的染匠。 从第一枚梧叶辞树时起,秋虚掩着的染坊门里,便传出动静,那是调试颜色的轻响。院角的石榴树最先得了讯息,枝头的果实已红透,叶子却还贪恋着夏的深绿,只在叶尖悄然洇开一丝赭色,像染匠试色时,指尖蘸了胭脂,不小心滴在了绿宣上,晕得极浅,却惹得风总来偷瞧。 墙根的爬山虎蠢蠢欲动,顺着石缝向上攀爬的爪尖已染了红,几片叶儿半红半绿,宛如谁撕了些红绸条儿,硬生生缀在了绿衣上,格外醒目。
乡下人家的刀,大抵都是钝的。 早年在乡下住时,刀是再寻常不过的物件。切菜的石刀,裁布的剪刀,铡草的铡刀,割麦的镰刀…… 样样都有,却个个钝得让人心里发急。刀刃上总挂着些过日子的零碎——菜叶的绿汁,麦秆的黄沫,布头的线头绒子混在一块儿,倒让那刃口越发没了脾气。 切菜的石刀最是憨的。说是石刀,其实就是块厚铁片子,黢黑的刀面上凹着道浅槽。祖母用它切白菜,总要先拿大拇指肚蹭蹭刃口,眉头拧成个疙瘩,末了
人到中年,随着年龄增长,愈发喜欢《小窗幽记》中的一段文字:“吾斋之中,不尚虚礼,凡入此斋,均为知己。随分款留,忘形笑语,不言是非,不侈荣利,闲谈古今,静玩山水,清茶好酒,以适幽趣。臭味之交,如斯而已。” 尤其“幽趣”二字,颇有真味。何为“幽趣”,《现代汉语词典》解释为:“幽雅的趣味。”既幽静雅致又富含趣味,着实令人恋慕。 世间趣味繁多,幽趣位列其一。也许是喜爱读书的缘故吧,我对富含幽趣的文字、
当叶子开始飘落的时候,世界都会为之一静。 晨光变得温柔,像是羽毛落在梦中,荡起丝丝缕缕的涟漪,把人从湖心一点点地推往岸边——悠悠醒转。 窗子已被它浸得一片素白,深深缩在大楼里的房间一扫晦暗。没有鸟鸣,只有隐约的车鸣,我便假想它也是某种鸟对早晨发出的问候。路上,许多人就像比我更早开启他们的人生一样,已经开始了他们的一天。店铺或开或闭,并不影响人间烟火的升腾。老人排成长队,等待着烧饼油条出炉。买到
古人深谙“情绪价值”。据《史记·外戚世家》,说是窦皇后有个失散多年的弟弟叫窦广国,虽然历经波折和磨难,但是机缘巧合,窦广国终于还是与已经做了皇后的姐姐相认。姐弟相见,分外激动,窦皇后回忆起姐弟分别时的情景,忍不住悲从中来,“泣涕交横”,周围那些侍卫侍女是如何提供“情绪价值”的呢?是在旁边像看戏一样傻愣愣、木呆呆瞧得入迷,还是赶快劝慰皇后,七嘴八舌说:“见面了就是好事,姐弟团聚应该开心才对?” 司
老工匠的工坊里,一面小镜子刚刚被制作完成。它有着简单的木框和干净的玻璃,被放在货架上等待出售。 “我会有个什么样的主人呢?”小镜子兴奋地问旁边的老镜子。 老镜子在老工匠的工坊已经很多年了,镜面已有细微划痕。 “记住,孩子,”它沉稳地说,“我们的职责是诚实。我们展现真实,不增不减。” 第二天,一位衣着华丽的绅士走进工坊。他戴着高礼帽,手持银头手杖,胡须精心修剪过。 “我要一面便于携带,能随
光绪二十八年(1902),署任四川总督的岑春煊电调自己的老师赵藩回川署理盐茶道兼总管全省财政。学生成了老师的顶头上司,昔日的先生成了下属。当然了,这样的下属肯定不会和其他下属一样的,背地里肯定得到不少照顾。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官儿多大,师生都在五伦之内。可是饱读文史的赵大人心里却没有当真。 岑初到任上,对错综复杂的社会问题看得不够透,急于快刀斩乱麻,结果杀了不少人,一时间,岑春煊俨然川民的公
放眼望去,原本生龙活虎的大地平静又淡然。百花渐落叶渐黄,萧瑟之感渐入眼中。在不经意的回眸中,却有一丝丝清香萦绕在鼻息,一束束清雅漫卷在某处。这便是菊花,金黄的耀眼、洁白的无瑕、粉红的甜美、紫色的高雅,如一群清新脱俗的美少女,围拥在一起,站在街角的某处、花园的一角、房前的篱笆旁。 在争奇斗艳了一个夏天的花朵们使尽了气力,不得不退场的季节里,她们却灿然绽放,率性而洒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在大地应随节
筼筜是生长在水边的一种竹子。 我初见它时,并不觉得惊奇,只觉得这名字极雅,像是从《诗经》里走出。后来才知 道,它本就是竹中君子,生在水边,枝干高直,叶片纤长,风过处,碧浪翻涌,清音如磬。 江南多竹,而筼筜尤甚。它不似毛竹那般粗壮,也不似凤尾竹那样婆娑,而是自有一番清瘦的风骨。筼筜枝节分明,新绿如玉,老竿泛白,宛如淡墨染就而成。每每站立竹子旁,我总觉得时光慢了下来,人心也静了三分。古人爱竹,说
王朝败落,帝王被俘,宫中的金银财宝被洗劫一空,养尊处优的金鱼也因鱼缸被打碎而伴着倾盆大雨流入水沟,冲进大江。 江中的一条老鲫鱼见到衣冠不整的金鱼不禁大吃一惊:我的后代,我的孩儿,你怎么变得如此模样?两眼突鼓,大腹便便,圆球似的身子被激流冲得像圆珠一样翻滚…… “赶紧挥动你的鳍呀,那是我们鱼儿强有力的手臂。”鲫鱼大声地提醒金鱼。 金鱼无力地舞动着柔软如扇的背鳍、笤帚般的胸鳍和犹如长裙的尾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