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校园总是充满活力又富有挑战性。初一初二的孩子们犹如春天刚冒头的绿芽,在面对错误时,往往怀抱着率真与坦诚,不加粉饰,青涩又直白,叫人忍俊不禁,无法真生气。可到了初三,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就连迟到这样简单明了的事实,也因孩子们的诸多借口而变得复杂起来。为了在规则和自由之间钻个空子,孩子们开始绞尽脑汁给自己找理由开脱错误,这使一直自封为班级“大法官”的我,逐渐发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我隐约感觉到,自
对我来说,为什么爱写教育叙事,似乎是一个极难回答的问题。这或许关乎一种所谓的禀赋,从小学开始,我就擅长把作文写得很长;又或许是一种无意的发现,使我可以通过叙事去回应生命中那些重要的命题——比如教师的自我是怎样的,如何去理解学科,以及如何透过学科来理解这个世界……或许,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只是因为叙事的第一人称“我”。 多年以后,我常常忍不住回望那个时刻: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坐在从长沙开往
今年,我将有一本小书出版,它是我的第一部作品,记录的都是我作为一个教育人对工作和生活中小事物的观察与思考。说实话,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出版一本书,因为我一直以为我做的不过是一种忠实的记录,但是回过头才发现,我在记录这些日常的教育现象或故事的过程中,生命早已经发生了蜕变。 记录:照见不一样的自己 我第一次记录教育故事是在二十多年前,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教育叙事”这种写作形式。记得当时班上有一
回到梦开始的地方 十多年前,当初出茅庐的我身穿一袭白裙,骑着心爱的自行车,穿梭于去学校的路上,将晨光摇碎成点点金黄时,那颗雀跃着的心在清风的吹拂下,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我仿佛再次回到了纯真美好的学生年代,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是的,除了身份有所转变之外,我的生活方式并没有太多改变,一样简单纯粹、规律有序,一样早出晚归、忙有所得,一样眼里闪烁着光、对生活充满热爱、对未来满怀期待。 最大的不同,是
记得有一年我在给某个刊物投稿后,编辑跟我说,他们需要的是论文,是那些论述性很强、能直接给人以观点的、具有学术权威的文章,为了让我彻底领悟,随即给了我一篇他认为写得很好的范文。那无非是一篇四级标题下的层级结构的文章,至于语言,实在不敢苟同。整个风格,正如毛泽东在《反对党八股》一文中所揭示的那些情形。这些年来,在教育写作的世界里,“教育叙事”似乎不被一些所谓的专家学者所待见,也不被一些自诩为学术专刊的
当一个教师以叙事的方式回顾与学生相处的点点滴滴时,首先获得的是一份慢下来的心境。无论是讲述前因后果展现事件的完整性,还是对更早的事情的追溯为故事带来纵深感,叙事都有一种“耐下性子”的心态浮现。这种“娓娓道来”,既适合讲述者通过回忆的找寻再次进入具体、真实的场景,也适合读者跟随其描述慢慢拼合事实的图像。与严肃、抽象、分离了情感的论文相比,叙事有着“属己”的鲜明色彩。由于谈论“我看到的”“我想到的”在
当前,AI技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渗透到教育的各个领域。从智能教学辅助工具到自动化批改系统,AI的应用正在赋能、改变,甚至重塑教育生态。作为教育活动核心参与者的教师,如何看待这种冲击下自身角色的转变,又该如何应对这种冲击,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可能因社交焦虑而难以完全表露真实想法,但在社交平台上这种焦虑感会降低。在某种意义上,相较于传统访谈或问卷调查,基于社交媒体的表达更
当AI裹挟着滚滚浪潮开始涌入教育领域时,每一位身处其中的语文教师都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AI时代,语文教学到底路在何方? AI时代,学生还要学知识吗? 答案似乎不言自明。学生在校不学知识,那还能学什么?然而,当ChatGPT横空出世,当DeepSeek强势崛起,当豆包、Kimi、讯飞星火等大模型蜂拥而来时,这个看似荒谬的问题居然真的成了问题。有人认为,在这个随处可学、随时能学的数智化时代
一个人是怎样一点点迈向苍老的?一道皱纹的新增,一根白发的生成,还是步履匆匆时忽觉急促的喘息?其实,没有明显的分界点,谁也说不清是三十八、三十九还是四十。只是忽然间当你梳理长发时发现鬓角的一根银丝,心头不禁一颤:都有白发了,真是老了! 慢慢地,由“一”扩展开来,一而再,再而三,竟至某一日,数根银丝在鬓间摇曳。人说“摇曳生姿”,然而,这丝丝银白却总使人“生怯”,唯恐避之不及。庆幸的是,当下藏匿于两鬓
这是一棵老槐,巍巍然伫立在学校操场东侧,越老越显气度。 冬天,即使只剩素朴的“胴体”,天下万物竟也莫能与之争美。灰褐色的主干盘如虬龙,斑驳皴裂的树皮道尽沧桑,那弯曲的枝枝丫丫有如躯体中行走的脉络,彰显着生命的强劲,就算是残留在梢头的槐树籽儿也似乎浓缩着若干个久远的故事,以悬挂的方式,待你打开。 谁说光枝难成画?此刻的老槐就是一幅意境深远的画。 我打探过它的身世。有人说,是一个和尚栽下的,毕竟
许多念想犹如风铃挂树,每当岁月的风吹过,便叮当作响,思绪随之飘逸,想起青涩稚嫩的时光,忆起历历校园树。 一 我小学一年级入读东湾小学。校园外东边有一片阴森森的树林,校园内只有一棵高大的木棉树。“一”与“多”的遥相对比,凸显了它的出类拔萃。校园北部是教学区,泥土地面经过夯实处理很结实,东西边的瓦房与北边的草屋围成倒扣的“凹”字;南部为活动区,沙地疏松绵软,末端横亘着一座戏台,学校没有围墙
人生无处不修行 有人说,每个中国人骨子里都有着根深蒂固的种植情结,我深以为然。对于20世纪70年代出生在农村的我来说,这种情结尤为浓重。所以,当学校提出需要一位老师转行担任劳动教师时,年近五十的我积极响应号召,毅然决定“跨界”。后来,当我面对针线活、烹饪、陶艺等一堆新任务手忙脚乱、顾此失彼、后悔不迭时,自我检讨当时冲动的原因,除了自己那颗该死的总爱跃跃欲试的心之外,主要是对那一亩三分校园小农田的
第一性原理(First Principle)源于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体系,指事物本质中不可再分的基本命题。埃隆·马斯克因将第一性原理创新性运用于自己商业帝国的技术突破而广为人知。在当代教育改革语境下,这一哲学思维被赋予新的实践内涵,也为教育领域提供了方法论启示:剥离表层形式,回归学习本质,突显理想课堂的核心价值。 一、第一性原理是什么?学为中心 关于好课的标准,有很多权威意见, 如朱永
当下大家讨论的“第一性原理”(First Principles),在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中称为“第一原理”。在中文里,“性”一词的释义有“后缀。附着在别的词后面,表示事物的某种性质、特点等”的义项,“XX性”表示某事物具有“XX”性质或性能。具有这种性质或性能的事物可能有很多。但“第一原理”指的是最基本、最本质的原则,亚里士多德有一个重要的哲学观点,他说“每个系统中存在一个最基本的命题,它不能
一、引言 在信息爆炸、知识迅猛更迭的21世纪,教育的内容不再局限于传授知识,而是更加注重培养学生的综合能力及核心素养,尤其是批判性思维、解决问题的能力和创新能力,这些素质被认为是未来社会所必需的核心竞争力。深度学习作为一种教学理念和方法,注重学生对知识的深度理解与实际运用,鼓励学生主动探索、深入思考,通过深层次的认知过程,实现对知识的深刻掌握和持久记忆。 “1+X”项目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应运而生
怎样的语文教育才是真正以“人”为本?潘新和教授在《语文:表现与存在》中指出,语文教育需与人的言语生命特性统一,让言语学习成为人的自发需求。可不少语文教师面临的现实是:课堂上精心设计的文学赏析环节,学生参与热情不高,思维局限在固定框架内难以延展;学生周记中刻板的言语表达与窗外鲜活的大自然形成鲜明反差;生活中令人心动的美好,学生却难以共情;对于校园内外丰富多彩的实践活动,学生在作文里只能机械记录流程,
经验与惰性,貌似一好一坏,实则均属学习力的天敌。经验固然有利于熟练驾驭课堂,却也会本能地阻碍教学新理论与新方法的介入,使教师在“轻车熟路”的舒适区中自我陶醉。至于惰性,更是将消极、不作为渗透到经验之中,让主体满足于既有经验,得过且过,日渐消弭了进取心和学习力。 此二者长期蛰伏于人的潜意识之中,主体稍显懈怠,它们便立刻蠢蠢欲动,试图掌控节奏,把握方向,将主体引入因循守旧、故步自封的泥淖,使
岁序常易,华章日新。自2019年硕士毕业从教以来,已经有六年多了。回想起往事,幕幕宛在眼前。 一、跌宕起航 初入职时,我被安排到初二任教,接了两个成绩垫底的班。那时候我还有些幼稚的幻想:两个班的孩子在我的引领下,会喜欢上语文课,成绩逐步上升,最后逆袭年级第一、第二,毕业分离时在我面前泪如雨下,而我事了拂衣去,功成而不居。不幻想时,也觉得自己已经样样都做到位了,与学生相处融洽,课堂活跃,批评教育
有一次参加培训,一连几天忙碌异常,最后一关是面试考核。晚饭也没吃,赶到候考室,抽到1号签后立刻入场,我心中满是怨怼。进去现场恰好有桌椅,虽然按惯例应该站立答题,但我此时一身“反骨”,便拖过椅子坐下来跟考官面对面“示威”。考官微微一笑,我反而尴尬了,解释道:“我路远,下午上完课开车过来,刚刚到,有点累。”考官点头表示理解,说:“辛苦了,班主任都是学校里最忙的人啊。今天也不是考核,放轻松些,也就是聊聊
记忆,是轻掠过屋檐的炊烟,袅袅娜娜,丝丝缕缕地纠缠在一起。儿时的冬天,池面尚未结冰,我和小伙伴常常流连于塘边,玩一种打水漂的游戏,尽管小手被寒风冻得通红,鼻涕横流,却难以阻挡我们的热情,那些泛起的水花总伴随着尖叫。 那年,我19岁,像一块水漂石一样,被无形的大手扔到大山深处一所农村中学任教。学校四周山峦连绵,山上松竹猗猗,三幢教学楼便安卧在青松绿竹之间。镇子上的人很少,年轻人都外出了,只留下老人
我的办公桌,简约单调,一电脑屏,一主机,一陶瓷杯,几捆书,数沓作业本,还有花一瓶。 那是一瓶糖纸花儿,五颜六色的,如七彩的光落入疲惫的眼,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矮矮胖胖的纯色玻璃瓶里,一朵一朵,均是用糖纸简单折出花瓣轮廓的花儿。花儿中间是用黄线扎出来的蕊儿。小小花儿,像星星的笑,一闪一闪的,舒展着,空气里仿若有了迷人的香,一缕一缕,都是安气宁神的味儿。 糖纸花儿是钰荷送的,她是我教的第二届学生。
“小满三日望麦黄,小满十日满地黄。”小满一到,每一天、每个时辰都得紧张起来。 给麦地灌最后一次水,民间俗称“麦黄水”。松软的麦粒像饮了琼脂玉露,眼见着鼓了起来,好似要撑破麦皮。 一夜入夏。太阳一出来就刺眼睛,江汉平原一望无际的麦子像被施了魔法,一天比一天橙黄。 云雀在空中鸣唱,燕子在田间穿梭。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庄稼人摸一摸麦粒,剥出一粒麦子来,用手指一捻,黄色的外衣褪去,剩下一
“妈妈快看,这是我在树上摘的木耳,今天晚上可以吃木耳炒肉了吧?”一瘸一拐的我拖着磨破的裤子和摔伤的膝盖一路狂奔冲回家中,手里还不忘兴奋地举着今天的“战利品”。还未进家门,迎面而来的便是妈妈的惊呼:“这是什么?我还没见过,我可不敢吃!快去找外公擦药。”看着手里的“木耳”,嘟起的嘴也只停顿一秒,遗憾转瞬即逝,因为又冒出了一个新念头:明天要爬到树梢,去摘点桑葚…… 小时候,我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爬高上低
腊月二十七,开了几百里路的车回老家过年,很是疲惫。但一回到阔别一年的、在我心中占据最柔软角落的老屋,疲惫顿时消失,一种亲切、自由、舒适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打开房门,走进老屋,好像走进了心灵的圣殿。老屋就像多年的老友,在耳边呢喃,让我的思绪在这里寻找岁月悠悠的痕迹。 老屋的岁月于我已经模糊了。看看上边的印记——1989年10月,可能这就是老屋的生日吧。在我的记忆深处,建筑工人们来自北方某地,他们的性
《河上一周》与《瓦尔登湖》写作时间几乎同期,作为梭罗毕生仅出版的两部作品中的一部,在他的精神导师爱默生看来“代表了作者在文学上最深的抱负”。这本书讲述了作者和兄长从家乡康科德镇出发,顺康科德河在洛厄尔进入梅里马克河,逆流而上进入新罕布什尔州,最后徒步到达梅里马克河源头山脉的行程。书中所展现的“河上一周”浓缩了他们实际上为期两周的旅程,这与《瓦尔登湖》在时间上的折叠处理如出一辙。在新的时间框架下,梭
“班味”已经深入人心了,现在搜索“班味”,出来的结果多是“去‘班味’”的种种攻略,少有询问“何为班味”者。这个广受上班族“认可”的热词究竟有何魅力,使它与“搬砖”一道,在“职场吐槽”最佳流行语榜单上霸榜良久?如果说“搬砖”“体感”强烈,工作劳苦在一墙砖头的表情包中“一览无遗”,那么“班味”则是以缭绕氤氲之状,将上班族疲惫的、厌烦的,抽干了生活喜悦的神情刻画得淋漓尽致。“搬砖”最“惊艳”之处是将脑力
维克多·弗兰克尔(Viktor Frankl 1905-1997年)出生于奥地利维也纳一个犹太家庭,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来自知识分子家庭。他16岁时接触弗洛伊德理论并致信探讨,获后者赞赏;青年时期转向阿德勒个体心理学,后因理念分歧退出阿德勒学派。1930年获维也纳大学医学博士学位,专注抑郁症与自杀预防。1942年弗兰克尔与家人一同被送往集中营,辗转奥斯维辛、达豪等四座集中营,父亲死于饥饿,母亲与妻子
披其图,万山玉削,渔樵迹灭,吟肩短蓬,殆于愁绝,一何其清也。阅其编,粉泽净除,陈言一扫,妙语泠然,殆于天造,又何其清也。然则诗之清即图之清也,诗不并以雪溪名,而又以和蛩名,清岂有二耶?霜露既降,秋蛩夜鸣,造化之清之始也。浅碧流凘,岸雪深尺,造化之清之极也。人心与造化相流通,必销落世虑,冰雪吾心,斯可言清之极,否则心声之发必有不能掩焉者,反异于秋蛩之天籁自鸣矣。 ——[南宋]黄震《玉笥山道士徐师澹
子厚之贬,其忧悲憔悴之叹,发于诗者,特为酸楚,闵己伤志,固君子所不免,然亦何至是,卒以愤死,未为达理也。乐天既退闲,放浪物外,若其能脱屣轩冕者,然荣辱得失之际,铢铢校量,而自矜其达,每诗未尝不着此意,是岂真能忘之者哉?亦力胜之耳。惟渊明则不然。观其《贫士》《责子》,与其它所作,当忧则忧,遇喜则喜,忽然忧乐两忘,则随所遇而皆适,未尝有择于其间,所谓超世遗物者,要当如是而后可也。观三人之诗,以意逆志,
四、生成式人工智能的赋能机制:技术特质的视角 以DeepSeek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的突破正在重构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技术接受逻辑。基于技术接受模型(TAM)的“感知有用性—感知易用性”核心维度,DeepSeek展现的高性价比、开源生态和可视化推理三大技术特质,增强了智能时代的技术接受效能。这些特质不仅通过高性价比带来的规模效应,提升技术响应精准度,降低人机协同门槛,强化传统TAM的作用路径,